[历史故事]新亭对泣
新亭对泣
公元316年,汉国大将刘曜去进攻长安。晋军守在孤城里,连吃的都没有了。晋愍帝每天只能吃一点儿麦粉粥。他刚刚十七岁,没见过这么个场面,急得直哭,说:“咱们吃也吃不上,打又打不过人家,还这么死守着干么?不如投降算了。”他就光着上身,坐了羊车,车上装着棺材,哭哭啼啼地到了刘曜的军中。刘曜把晋愍帝扶起来说:“你懂得投降还不错,把衣服穿上吧!”又叫人把棺材烧了,接着把晋愍帝送到了平阳。打从晋武帝到晋愍帝,这五十二年的时间,历史上把它叫西晋。
西晋灭亡了,晋愍帝也跟晋怀帝似的,给刘聪当了奴仆。刘聪出外打猎,让他当卫士在前面引路;刘聪要拉屎,就让他拿着马桶盖儿。有一回,刘聪大宴群臣,让晋愍帝也穿上青衣服给大臣们斟酒。他乐着对他们说:“我说你们的福气不小吧?让一个皇上给你们斟过酒,这回又来了一个!”正说着,有一个人跑过来,跪在晋愍帝跟前,抱着他的大腿嚎啕大哭。刘聪一看,原来是晋朝的降官辛宾。他冷笑一声说:“好哇!你也是不想活了!”他把手一挥,辛宾当场就给杀了。
过了些日子,刘聪听说各地有人起兵反抗他。有的还打着晋愍帝的旗号。他琢磨着,别看晋憋帝这么个孩子,还有人在想着他呐!不如先杀了他,绝了那些人的指望。这一来,晋愍帝也完了。
晋愍帝被杀的消息传到了南方,那些逃到南方的大臣们都主张让琅邪王出来登基,把晋朝继续下去。
原来,琅邪王司马睿是晋怀帝的叔伯哥哥,比普愍帝大一辈儿,是堂叔伯,以前被派到建康去镇守江南。可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势力,所以南方的贵族豪门都看不起他。琅邪王的谋士王导看到了这一点,就动了个心思。他认为北方长年累月地战乱,只有江左[就是指长江下游。从北方看长江,下游正在左手这边]一带才比较安定。要想保住晋朝,非得在这块地方站住脚不可。他就总想法儿提高琅邪王的威望。
有一天,王导请琅邪王外出巡视。琅邪王坐在轿子里,前后都有仪仗队。王导和他哥哥王敦率领着文武大臣骑马跟在后头。旌旗多得数也数不过来,让风一吹,呼呼地直响。士兵们举着刀哇枪啊什么的,都一闪一闪地发亮,再加上吹吹打打,威风得不得了。这一来,引了许多老百姓来看热闹。有几个南方有势力的地主,也躲在僻静的地方往这边儿瞧。他们这才知道琅邪王也是有势力的,看了一会儿,就赶紧奔过来在路边上拜见。琅邪王对他们挺客气,带着王导亲自到他们家里去拜访,还请他们出来做官。从这儿以后,南方的地主、贵旅们就都支持琅邪王了。
北方的消息越来越坏,逃到南方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里面,有不少的人并不怎么想收复失地,只要吃得好玩儿得好就心满意足了。有的人心里倒是想打回北方去,可又没有什么主意。建康城外的江边上,有个地方叫新亭,风景很好看,又有山又有水。一到过年过节,总有不少的人到那儿去赏花,饮酒,作诗。有一回,王导也到新亭去了。大伙儿一边看景致,一边谈起北方的战事。有个叫周■的人愁眉苦脸地说:“唉!风景还是这么好看,可是江山变了颜色啦!”他这么一说,别的人也都想起了自己的家乡。那时候,黄河一带比南方繁华富裕,生活很好;而江南一带,还没怎么开发,比北方落后得多。这些人刚一到南方,总觉着那儿的生活不如老家北方,可是又打不回去,就只好凑合着。这么想着想着,不知道是谁突然哭了出来。一个人捂着脸,越哭越伤心。还有几个干脆“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
哭得正热闹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严厉地高声说:“哭什么,太没出息了!咱们应该尽力帮助皇家,想法子收复中原,才是正经事。光这么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处?”大伙儿抬头一看,原来是王导,连忙过来把他围上,七嘴八舌地说:“您说得对倒是对,可眼下有什么好办法呐?”王导把自己的想法对大家又细说了一遍,很多人听得高兴起来,都说要齐心合力,帮助琅邪王。连那几个“呜呜”的人也都不怎么伤心了。
等到晋愍帝被杀以后,大伙儿就议论起让琅邪王登基称帝的事。在北方的刘琨也派人送来了《劝进表》,希望琅邪王当皇帝。琅邪王先是推辞了一阵,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了。公元317年,他登上了宝座,就是晋元帝。从这儿以后的晋朝,定都在建康,历史上叫东晋。
晋元帝封王导为丞相,还把他叫到跟前,让他在宝座旁边坐下,一块儿接受文武大臣们的朝贺。王导吓得慌忙躲开,说:“天上只有一个太阳,我怎么能跟皇上坐在一块儿呐?”晋元帝说:“王丞相劳苦功高,应该跟我一起受贺。”王导哪儿敢呐?晋元帝还一边招手一边叫:“你来呀!你来呀!”后来,大家把这件事传出去了,都说东晋的朝廷是“王与马[司马],共天下。”
东晋的地盘只有长江中下游和福建、广东那一片,比西晋小得多了。晋元帝心里明白,自个儿当这个皇帝,要是没有王导他们来支持,什么事也办不成。所以他宁愿让人家说这天下是他和王导一起管理的。
王与马合作得很好,北方来的人和南方当地的人合作得也不错。没过多少年,东晋的人口就增加了,好些荒地也开垦出来了。北方的作物和耕种技术都传到了南方,农业生产发展得很快。这么一来,江南开始兴盛起来,而北方还是那么连年地打过来打过去,安定不下来。慢慢地,南方就比北方富裕了。到了这时候,东晋的文武百官在南方也呆惯了,很多人就不怎么愿意再回北方了。晋元帝对北伐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决心,这会儿生活再这么一好,收复北方的热心也就冷下去了。
有这么一件事:还是在长安没失守的时候,有个人从长安来到了建康。晋元帝把自己的儿子放在大腿上坐着,接见那个人。他问:“从长安到这儿有多远?路上好走吗?”那个人说:“可够远的呀,大概有两千来里地,路上还要爬山过河,很不好走。”晋元帝听了,低下头问儿子:“你说说,太阳和长安,哪个离这儿近?”儿子马上说:“长安近。”晋元帝又问:“为什么?”儿子伸出小手,指着那个人说:“有人从长安来到这儿,可没听说过有什么人从太阳那儿来,所以我说长安近。”晋元帝喜欢得合不上嘴,夸了儿子好几句。第二天,他当着大臣的面,又问他儿子:“你再说说,太阳和长安哪个近?”没想到儿子改嘴说:“太阳近。”晋元帝绷起脸来,责备说:“这孩子怎么乱说,你昨儿个是怎么说的?”儿子不慌不忙地说:“咱们抬头就能瞧见太阳,可是瞧不见长安哪,可见得还是太阳近。”
这件事说的是晋元帝的儿子怎么怎么聪明。不过,晋元帝的心思也跟他儿子说的差不了多少:中原简直地比太阳还远,可怎么去收复呐?东晋不想去收复中原,北方就成了匈奴、鲜卑等等许多民族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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