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唐朝皇帝的业余爱好
唐朝皇帝的业余爱好
有唐一代,先后有过二十多位皇帝。这些皇帝在其政治生涯中,一方面日理万机,操劳国事,一方面也养成了一些休闲娱乐、陶冶性情的业余爱好。由于身份的特殊性,这些爱好虽然不像他们对军国大政的处理那样惹人注目,影响深远,但也构成了他们多彩人生中的一个有趣的侧面,并在某种程度上折射出时代的影子。
诗文。唐代是一个文化的盛世,诗文创作空前繁荣,以至于一般的民间活动如结婚等都要赋诗吟哦。置身于这样的环境当中,唐代的君主们大都成为诗文爱好者。比如太宗出身关陇军事贵族家庭,长于弓马骑射,诗文则非其所长,但等到建国尤其是当了皇帝之后,便开始以较多的时间研习诗文,经常和臣下讲论唱和,到贞观十二年(638)居然已经可以编一部文集了。德宗常常与学士们在浴堂殿探讨诗艺,有时夜深人静了还能听到他们仍在兴味盎然地讨论着。晚年嗜欲减退,德宗更是将大量精力放到写诗上,据说臣下莫可及。肃宗、代宗、宪宗也都擅长写诗,而且风格也基本一致,都崇尚古朴典雅的文风。文宗好五言诗,风格与肃、代、宪大体相同,但古调则显得比较清峻。宣宗是唐代后期最喜好诗文的皇帝,史书说他雅尚文学。从各种记载来看也确实如此,首先,喜欢读书,退朝之后就到书斋看书,常常至夜半时分,正是因此,宫人们给他起了个雅号:“老博士”;其次,喜欢赋诗,听政之暇,常要找一帮文人学士,互相酬唱,公卿出镇,也要赋诗饯行,与群臣宴饮,更离不开做诗添兴;第三,喜欢评诗,一次宣宗赐宴群臣,他先赋诗,接着命众臣应和,最后他加以点评,当场赞扬宰相某某的诗最佳,令这位宰臣得意了好一阵子。不过,宣宗对诗文的爱好也给他的政治活动带来一定负面影响,有时他会因对某人诗歌的态度影响到对这个人的任用。有个叫李远的人,宰相们经过研究决定任命为杭州刺史,但宣宗却一度不想批准,原因就在于李远曾做过一首诗,诗中有“长日唯销一局棋”之语,宣宗认为如果一个人把时间都耗费到了下棋上,怎么可以临民赋政?后来经过宰相一再解释诗人之言难免夸张,并不真的如此云云,才总算同意让李远赴任。
书法。书法是魏晋隋唐时期最流行的艺术门类之一,当时它不仅是选拔官吏的重要指标,也是一个人文化修养的标志,所以社会各阶层都高度重视。身处这种时代氛围之中,作为最高统治者的唐代皇帝自然不能例外,也对书法表现出浓厚兴趣。唐代开国皇帝高祖李渊,史书说他“特善书,工而且疾,真草不拘常体,而草迹韶媚可爱”,据说有一次注授官职,一千多人的簿册,他一顿饭的功夫就全部写完了,被注授官职的人个个捧着簿册,奉若至宝。高宗具有很高的书法造诣,当时有人认为他的字凤翥鸾回,既综合了王羲之、王献之书法的长处,又有所超越,实古今圣书。宋人黄庭坚见过高宗的《审行宏福帖》,认为此帖妙绝。玄宗也是一位不错的书法家,据说他特别擅长八分书。而在唐代诸帝中,最热爱书法而且水平也高的当属太宗,史书说他酷好书法,特别对王羲之的书法更是推崇备至,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心慕手追,此人而已。王羲之名帖《兰亭序》,太宗尤为喜爱,早在做秦王的时候,他曾经见过《兰亭序》的拓本,当时就一见倾心,只是无缘得到真迹,后来听说越州和尚僧辩处有真迹,便于武德四年(621)派人设法弄到了手。对这本得之不易的真迹,太宗极为珍惜,即使天下草创,戎马倥偬,也总是随身携带,不离肘腋,即位后更是置于座侧,朝夕观览,学之不倦。据说,有一次,太宗竟对其子李治耳语道:“吾千秋万岁后,与吾《兰亭》将去也。”希望死后将《兰亭序》随葬坟墓。这一细节是否真实,不得而知,但《兰亭序》确实被作为殉葬品埋入昭陵。正是因为太宗酷爱书法,勤于学习,所以他的书法水平也得到了广泛认可和高度评价,大臣房玄龄说他笔迈钟、张,已经超越了前代大书法家钟繇、张芝;贞观十四年(640)四月,太宗曾用真草书写屏风,据说笔力遒劲,为一时之绝;贞观十八年(644)五月,太宗飞白作“鸾凤、蟠龙”等字,史书说是笔势惊绝。而太宗有时也和群臣以书法相娱乐,或者用书法赠人表示亲近、器重。贞观十八年(644)二月,与三品以上官员欢宴于玄武门,太宗一时兴起,即席作飞白书,群臣借着酒劲,争着从太宗手中抢夺。贞观二十一年(647),太宗又飞白书“鸾凤凌云,必资羽翼。股肱之寄,诚在忠良”等十六字赐给大臣马周。长期的书法修习也使太宗对书道有了深入研究,《全唐文》辑有他写的《笔法论》《指法论》《笔意论》等书法理论文章,其中不乏精辟、独到之见。
音乐。唐代皇室似乎是一个有着特殊音乐天分的家族,从这个家族走出的众多皇帝中,不少人都喜欢音乐,有的还有精深的造诣。唐代皇帝当中,最早显露出音乐天分的大概是高宗,史书说他晓声律。有一次早晨起来他听到黄莺婉转的鸣叫,觉得甚是悦耳,就命人赶快谱下来,我国古代名曲《春莺啭》就是这样诞生的。唐代后期皇帝文宗、宣宗、懿宗也都精于音乐。文宗善吹小管,他还仿效当时高僧文溆抑扬顿挫的讲道声编了一首叫《文溆子》的曲子。宣宗喜吹芦管,也自己编写乐曲,有一首叫《新倾杯乐》的古乐就是他的手笔。懿宗被时人呼作“音声郎君”,古曲《道调子》据说就是根据他指挥演奏的节拍编录的。在唐代诸帝中,音乐方面表现最突出的是玄宗,他可以说是唐代最伟大的音乐家,史书说他“洞晓音律,由乎天纵,凡是丝管,必造其妙。若制作曲调,随意即成,不立章度,取适短长,应指散声,皆中点拍。至于清浊变转,律吕呼召,君臣事物,迭相制使,虽古之夔、旷不能过”,也就是说,玄宗无论是丝管等器乐演奏,还是乐曲创作,已都达到随心所欲出神入化的地步,即使古代有名的乐官夔和师旷也无法超过他,由此可见玄宗音乐造诣之一斑。玄宗特别喜欢羯鼔、玉笛,认为这两种乐器音域宽广,音质优美,为各种乐器之王,其他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有一年早春二月的清晨,玄宗梳洗完毕,眺望窗外。前一天夜里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宿,此时天初放晴,景色明丽,柳杏将吐,万物欣欣。玄宗一时兴起,感叹说:“对此景物,岂得不与他判断之乎!”左右的人听说后,都以为他是要备酒尽兴,只有高力士心领神会,很快派人取来了羯鼓。面对羯鼓,玄宗纵情击打,神思自得,淋漓尽致地表达了自己面对大好春光时的那种无法抑制的喜悦和兴奋。据说玄宗的情绪也感染了柳杏,等到玄宗击打完毕的时候,柳杏已经在动听的音乐声中绽出新叶。玄宗对音乐相当痴迷,有时竟连处理政事时还在考虑作曲的事。那是有一天坐朝,宦官高力士发现玄宗的手指总是时不时地上下按压肚子。高力士以为玄宗病了,退朝之后就问道:“陛下向来数以手指按其腹,岂非圣体小不安耶?”玄宗回答说:“非也。吾昨夜梦游月宫,诸仙娱予以上清之乐,寥亮清越,殆非人间所闻也。酣醉久之,合奏诸乐以送吾归,其曲凄楚动人,杳杳在耳。吾回以玉笛寻之,尽得之矣。坐朝之际,虑忽遗忘,故怀玉笛,时以手指上下寻,非不安。”原来是玄宗夜里在梦境中听到了极美妙的音乐,坐朝时怕遗忘了,于是就怀揣玉笛,反复演练巩固,刚才按压的动作实际不是按压肚子,而是在依韵按笛呢。
体育。唐代体育活动活跃而多样,打毬、弹棋、斗鸡、骑射、狩猎,不一而足。皇帝们闲暇之时,经常参加这些活动,而且大都非常出色。比如玄宗,就是打毬的高手。中宗时,有一次和吐蕃来宾比赛,前几场都输了,等到时为藩王的玄宗上场后,率领唐方队员,东西驱突,风回电激,很快就取得了胜利,令唐方扬眉吐气,人心大振。玄宗登基之后,有时仍然参加这些活动,只是后来在大臣的力谏下,出于安全的考量,才不再亲自上场,但还是经常出席观看,为运动员们加油助威。宣宗打毬水平也相当高,“弧矢击鞠,皆尽其妙,所御马衔勒之外,不加雕饰,而马尤矫捷,每持鞠杖,乘势奔跃,运鞠于空中,连击至数百,而马驰不止,迅若流电,二军老手,咸服其能”。打毬,是从中亚输入的体育运动,有点类似今天的打高尔夫球,但要激烈得多。比赛的时候,双方争相用杖打毬,哪一方向对方的毬门打入的毬多,哪一方就是赢家。打毬分为步打和马毬两种,步打就是徒步打毬,马毬则是骑马打毬,有时也可换乘毛驴,敬宗时就有几位郓州人特善骑驴打毬。上述玄宗和宣宗打的都是马毬。另一个皇帝僖宗所擅长的则是步打,他自谓“朕若作步打进士,亦合得一状元”,可见水平应该不是泛泛。弹棋,是汉朝以来颇为流行的一种游戏,玩法是两人各六枚棋子进行对弈,出棋时轮流先发。在唐代以前,魏文帝曹丕特精此道。唐代诸帝中,顺宗在当太子的时候甚好之,他的亲信王叔文就是以棋待诏而获宠的。斗鸡,这是我国古代盛行不衰的一种游戏,僖宗热衷此道,常和皇室诸王相斗以为乐,玄宗更是着迷于此,在他的影响下,以至于出现了“诸王子家、外戚家、贵主家、侯家,倾帑破产市鸡以偿鸡直,都中男女以弄鸡为事,贫者弄假鸡”(《太平广记》卷485《东城老父传》)的空前盛况。至于骑射、狩猎之类,李唐皇室本来就有尚武传统,自然更不在话下,只是到了有的皇帝手里,这种本来颇为激烈而富有豪气的运动,却变成了类似偷鸡摸狗的勾当,据载敬宗就有深更半夜捕捉狐狸的癖好,当别人在床上鼾声如雷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却正在野外亢奋地搜寻着狐狸的踪影……
综上,唐代皇帝们在政事之余养成了多种爱好,诸如诗文、书法、音乐、体育等等,这些爱好有的文雅而和缓,有的奔放而热烈,有的与治国理民相得益彰,有的则可能会起到某种负面作用,但不管怎样,都成为唐代皇帝人生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透过它们,我们不仅看到了在公众人物面具背后的更加全面而真实的唐代皇帝群像,也更直观地感受到了唐代丰富而多样的文化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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