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人物]皇帝光绪的深宫爱妃
皇帝光绪的深宫爱妃
郁闷光绪的深宫爱妃
一个盛夏的午后,我独自来到故宫珍宝馆第二展室颐和轩。没有游客,一片静穆。太阳在庭前阶石上反射出眩目的白光,到处弥漫着炙人的溽热。轩中有高宗自撰自书的对联:
丽日和风春淡荡
花香鸟语物昭苏
正是在这个地方,1900年8月14日,慈禧太后单独召见珍妃,并下令把她推入井中。如今人事全非,雕栏依旧。
珍妃,满洲镶红旗人,他他拉氏。祖父裕泰,当过陕甘总督。父亲长叙,官至户部右侍郎。1880年12月14日,她的姐姐出嫁给护理山西巡抚布政司葆亨之子,此日恰为康熙帝的忌辰,因而长叙为“清流”邓承修弹劾而革职,从此家居,不再做官。1888年她12岁,与另一位姐姐一起被选入宫中,分别被封为珍嫔和瑾嫔。以后又被晋封为妃。
珍妃聪明伶俐,因伯父长善曾任广州将军,她从小随伯父住在广州,见过点儿世面,故喜爱新奇玩艺儿,诸如奇装异服和摄影。从传世的照片上看,她长得胖嘟嘟的,虽然算不得娉婷靓丽,但比那个胸部平平,相貌又很男性化的隆裕皇后,显然漂亮得多。
光绪的生母醇亲王福晋是慈禧太后的亲妹妹,光绪的皇后隆裕是慈禧太后弟弟桂祥的女儿,也就是说,是光绪的姐姐。姐弟怎么会被慈禧太后指定为夫妻?所以光绪接受不了。他感情上的郁闷沮丧,显然给珍妃带来了机会。她爱光绪,是皇帝孤独寂寞生涯中的一支芳菲的花朵。她不仅协助羸弱的光绪料理政务,连慈禧太后批览奏章时,居然也在一旁观察,以体会懿旨的深意。
得宠召致慈禧的疑心
珍妃与李莲英竞相收贿鬻官而闹矛盾,还向皇帝举荐私人,一个是自己的堂兄志锐,一个是自己的蒙师文廷式。
关于志锐,许多书上说他是珍妃的胞兄,其实不对。裕泰共有三子:长善、长敬、长叙。长善官至广州将军和杭州将军,以好结纳名士而著称。长敬曾任四川绶定府知府,死得较早,有二子即志锐和志钧。志钧过继给伯父长善,志锐则在1880年考取进士,与于式枚、王懿荣、李慈铭、梁鼎芬皆是同年。虽说志锐本来就是“高干”子弟、此时已成“国舅”,文廷式也是当朝名士,极得帝师翁同龢的青睐,但毕竟是通过珍妃的裙带而加强了“帝党”的圈子,颇为时人侧目。清朝政治不同于以前任何朝代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外戚权势一直不盛。慈禧以垂帘听政方式监国,又将自己的妹妹嫁给醇亲王,但她娘家的人物并不在政治前台活动。志锐、文廷式却不同,他们已是“后清流”的重要角色,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1890年殿试,翁同龢不顾文廷式明显的卷面错误,硬将他拔擢为榜眼,颇遭物议,而翁在日记中则透露过光绪对文的评价:“此人有名,作得好。”光绪从哪里知道文廷式的名气?1894年大考翰詹,皇帝又面谕阅卷大臣,擢文廷式列一等第一。所以有人讽刺说:“玉皇大帝召试十二生肖,兔子当首选,月里嫦娥为通关节”,形容得极为刻薄。
珍妃的得宠,自然召致了疑心极重的慈禧太后的大忌。珍妃的杀身之祸,便由此种下。
代帝党受过二次罹祸
珍妃的第一次罹祸是在1894年11月26日,中日甲午战争中方一败涂地之时。那天,慈禧太后在仪銮殿单独召见枢臣,讨论完北洋海军基地旅顺口失守后的局势,太后突然宣布,将瑾妃珍妃降为贵人。
事情的起因,是河南巡抚裕宽为谋福州将军一职,通过太监高万枝走珍妃的门路,而为李莲英告密于慈禧。据说慈禧召珍妃面询,珍妃坦承此事,并谓:“上行下效,不是老佛爷开端,谁敢如此?”使得慈禧大怒。王照《德宗遗事》说:“慈禧卖各种肥缺为常事,珍妃曾一效之,遂立败。”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显然是太后看到朝中支持皇帝主战,公然弹劾军机大臣孙毓汶、北洋大臣李鸿章的文人士大夫宛然已成势力,连皇帝也大有主张,这使得她必须先下断然措施,剪除皇帝的羽翼。接着又将志锐外放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免裕宽职,扑杀高万枝,都是发出的同一种警告。慈禧还颁布懿旨,制成禁牌,挟制二妃:“妃嫔等如有不遵家法,在皇帝前干预国政,颠倒是非,着皇后严加访查,据实陈奏,从重惩办,决不宽贷。”这表面上侮辱二妃,其实却是侮辱皇帝。但从小在太后羽翼下长大的皇帝也实在窝囊,师傅翁同龢为此前去看望光绪,居然发现他“意极坦坦”。
珍瑾二贵人于1895年恢复“妃”的名位。三年后,光绪帝戊戌变法失败,被慈禧幽禁于瀛台涵元殿,珍妃也第二次罹祸,被施以杖刑,撤去簪珥,打入景琪阁后的冷宫,与皇帝分开。1900年,八国联军打进北京,慈禧太后离京逃难前,下令将珍妃投进井中处死,更显示出这个老妇人的刻毒。
临危心系光绪识大体
关于珍妃之死,野史中有许多记载,但多为道听途说。
今读金易先生的《宫女谈往录》,记录了慈禧太后贴身宫女荣子的晚年追忆,似更富参考价值。
据荣子说,珍妃之死是在慈禧逃跑的前一日:
那一天下午,我和往常一样,陪侍在寝宫里,背靠寝宫的西墙坐在金砖的地上。……突然,老太后坐起来了,撩开帐子。平常撩帐子的事是侍女干的,今天很意外,吓了我一跳。我赶紧拍暗号,招呼其它的人。老太后匆匆洗完脸,烟也没吸,一杯奉上的冰镇菠萝也没吃,一声没吩咐,迳自走出了乐寿堂,就往北走。我匆忙地跟着。我心里有点发毛,急忙暗地里去通知小娟子(慈禧的另一贴身宫女)。小娟子也跑来了,我们跟随太后走到西廊子中间,老太后说:“你们不用伺候。”这是老太后午睡醒来的第一句话。我们眼看着老太后自个往北走,快下台阶的时候,见有个太监请跪安,和老太后说话。这个太监陪着老太后走,他背向我们,瞧着老太后单身进了颐和轩。
农历七月的天气,午后闷热闷热的。大约有半个多时辰,老太后由颐和轩出来了,铁青的脸皮,一句话也不说。我们是在廊子上迎老太后回来的。
其实,就在这一天,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老太后赐死了珍妃。她让人把珍妃推到颐和轩后边井里去了。荣子的这段回忆,清楚地显示了西太后在处死珍妃这件事上,是考虑许久的,不是一时性起,而是蓄意谋杀。
荣子还转述了太监二总管崔玉贵亲口告诉她处死珍妃的情节。崔玉贵说,14日午膳的时候,慈禧命他传旨,要在未正时刻在颐和轩召见珍妃。他是与颐和轩管事太监王德环一起去传旨的。珍妃穿着淡青色的绸子长旗袍,脚着墨绿色缎鞋,头上两把头摘去了两边的络子。到了颐和轩,太后已坐在那里了。轩里空落落的,一个宫女也没有,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出来。
太后直截了当地说:洋人要打进城里来了,外头乱糟糟的,谁也保不定怎么样,万一受到了污辱,那就丢尽了皇家的脸,也对不起列祖列宗。
珍妃愣了一下,说:我明白,不会给祖宗丢人。
太后说:你年轻,容易惹事!我们要避一避,带你走不方便。
珍妃说:您可以避一避,可以留皇上坐镇京师,维持大局。
这句话戳到太后的要害,她马上把脸一翻,大声呵斥:你死到临头,还敢胡说。
珍妃说:我没有该死的罪!
太后说:不管你有罪没罪,也得死!
珍妃说:我要见皇上一面,皇上没让我死!
太后说:皇上也救不了你。把她扔到井里头去,来人哪!
这时,崔玉贵和王德环连揪带推,把珍妃推到贞顺门内的井里。珍妃最后大声喊道:皇上,来世再报恩啦!
多么惨烈的诀别。多么卑鄙的宫廷阴谋。而珍妃的临终话语,又显示出这个在冷宫中关了两年的青年女子,是何等的刚烈。对于国事,珍妃显然是有自己见解的。最简单地说来,宫外是中国农民的传统宗教对基督教势力广泛渗透入侵造成农村社会动荡变迁做出的直接反抗;宫内是戊戌变法失败后,慈禧太后及上层保守势力试图废黜光绪帝位。而废帝,又遭到驻京外交团的反对,上层政治需要借用底层民众的街头政治力量。在这两种需求以扭曲的形式相结合,而将北京折腾得天翻地覆没有方向的当口,珍妃力主皇帝留京,主持大局,焉能不踩住太后的痛脚?
落选秀女才是“幸运者”
自古以来,宫廷政治就是危险的游戏。凌驾于天子之上的慈禧太后,也做不到无所畏惧。直接的压力来自北京的外交团。在各公使夫人面前,推儿媳妇下井的凶恶相,有多么不好?必须扮成慈祥和善的老国母,才能见外国人。
慈禧西狩回銮后第三天,便宣称她当时无意处死珍妃,只是说说气话。是崔玉贵逞能,硬把珍妃扔下井的。为了欺骗舆论,安慰自己,西太后还追封珍妃为“恪顺皇贵妃”。
珍妃无疑是光绪身边唯一能谈点政治的女人,但她的政治主张究竟是什么,恐怕并没有人知道而只能猜测。因为真正属于光绪自己的政治主张,也是含混不清的。在甲午战争前,洋务派发起的持续三十多年的洋务运动,其实质是“中体西用”。这场运动的真正舵主,应当归于慈禧太后。至于戊戌变法中,究竟哪些政治理念属于皇帝,哪些属于康、梁维新派,完全还可由学术界再作讨论,但在我看来,光绪的总体思路,并没有跳出“中体西用”的窠臼。
另外说来,慈禧与光绪间的宫廷斗争,固然是一种残酷的政治行为,但并非都是是非之争和新旧之争。即便在戊戌政变的重大关头,这种斗争也仍然包含着母子之间的权力纠葛,如同慈禧与珍妃之争,包含着民间家庭古今常见的妇姑勃谿,这里的道理,其实是无需多作解释和论证的。
珍妃确是不幸。她的不幸,自然始于她的入宫,始于她做了慈禧太后的儿媳妇。据说当初光绪选后妃时,最中意的其实是江西巡抚德馨的女儿。他走到德家小姐面前,正想递出表示中选的如意,慈禧在一旁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皇帝!”光绪不得已,才改选隆裕后。酷爱听戏的德家小姐,失去了母仪天下的机会,和其他入围决赛圈的秀女一样,仅获赏赐四匹大缎。后来她嫁给内务府某郎中,应当说,她是最幸运的。
郁闷光绪的深宫爱妃
一个盛夏的午后,我独自来到故宫珍宝馆第二展室颐和轩。没有游客,一片静穆。太阳在庭前阶石上反射出眩目的白光,到处弥漫着炙人的溽热。轩中有高宗自撰自书的对联:
丽日和风春淡荡
花香鸟语物昭苏
正是在这个地方,1900年8月14日,慈禧太后单独召见珍妃,并下令把她推入井中。如今人事全非,雕栏依旧。
珍妃,满洲镶红旗人,他他拉氏。祖父裕泰,当过陕甘总督。父亲长叙,官至户部右侍郎。1880年12月14日,她的姐姐出嫁给护理山西巡抚布政司葆亨之子,此日恰为康熙帝的忌辰,因而长叙为“清流”邓承修弹劾而革职,从此家居,不再做官。1888年她12岁,与另一位姐姐一起被选入宫中,分别被封为珍嫔和瑾嫔。以后又被晋封为妃。
珍妃聪明伶俐,因伯父长善曾任广州将军,她从小随伯父住在广州,见过点儿世面,故喜爱新奇玩艺儿,诸如奇装异服和摄影。从传世的照片上看,她长得胖嘟嘟的,虽然算不得娉婷靓丽,但比那个胸部平平,相貌又很男性化的隆裕皇后,显然漂亮得多。
光绪的生母醇亲王福晋是慈禧太后的亲妹妹,光绪的皇后隆裕是慈禧太后弟弟桂祥的女儿,也就是说,是光绪的姐姐。姐弟怎么会被慈禧太后指定为夫妻?所以光绪接受不了。他感情上的郁闷沮丧,显然给珍妃带来了机会。她爱光绪,是皇帝孤独寂寞生涯中的一支芳菲的花朵。她不仅协助羸弱的光绪料理政务,连慈禧太后批览奏章时,居然也在一旁观察,以体会懿旨的深意。
得宠召致慈禧的疑心
珍妃与李莲英竞相收贿鬻官而闹矛盾,还向皇帝举荐私人,一个是自己的堂兄志锐,一个是自己的蒙师文廷式。
关于志锐,许多书上说他是珍妃的胞兄,其实不对。裕泰共有三子:长善、长敬、长叙。长善官至广州将军和杭州将军,以好结纳名士而著称。长敬曾任四川绶定府知府,死得较早,有二子即志锐和志钧。志钧过继给伯父长善,志锐则在1880年考取进士,与于式枚、王懿荣、李慈铭、梁鼎芬皆是同年。虽说志锐本来就是“高干”子弟、此时已成“国舅”,文廷式也是当朝名士,极得帝师翁同龢的青睐,但毕竟是通过珍妃的裙带而加强了“帝党”的圈子,颇为时人侧目。清朝政治不同于以前任何朝代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外戚权势一直不盛。慈禧以垂帘听政方式监国,又将自己的妹妹嫁给醇亲王,但她娘家的人物并不在政治前台活动。志锐、文廷式却不同,他们已是“后清流”的重要角色,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1890年殿试,翁同龢不顾文廷式明显的卷面错误,硬将他拔擢为榜眼,颇遭物议,而翁在日记中则透露过光绪对文的评价:“此人有名,作得好。”光绪从哪里知道文廷式的名气?1894年大考翰詹,皇帝又面谕阅卷大臣,擢文廷式列一等第一。所以有人讽刺说:“玉皇大帝召试十二生肖,兔子当首选,月里嫦娥为通关节”,形容得极为刻薄。
珍妃的得宠,自然召致了疑心极重的慈禧太后的大忌。珍妃的杀身之祸,便由此种下。
代帝党受过二次罹祸
珍妃的第一次罹祸是在1894年11月26日,中日甲午战争中方一败涂地之时。那天,慈禧太后在仪銮殿单独召见枢臣,讨论完北洋海军基地旅顺口失守后的局势,太后突然宣布,将瑾妃珍妃降为贵人。
事情的起因,是河南巡抚裕宽为谋福州将军一职,通过太监高万枝走珍妃的门路,而为李莲英告密于慈禧。据说慈禧召珍妃面询,珍妃坦承此事,并谓:“上行下效,不是老佛爷开端,谁敢如此?”使得慈禧大怒。王照《德宗遗事》说:“慈禧卖各种肥缺为常事,珍妃曾一效之,遂立败。”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显然是太后看到朝中支持皇帝主战,公然弹劾军机大臣孙毓汶、北洋大臣李鸿章的文人士大夫宛然已成势力,连皇帝也大有主张,这使得她必须先下断然措施,剪除皇帝的羽翼。接着又将志锐外放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免裕宽职,扑杀高万枝,都是发出的同一种警告。慈禧还颁布懿旨,制成禁牌,挟制二妃:“妃嫔等如有不遵家法,在皇帝前干预国政,颠倒是非,着皇后严加访查,据实陈奏,从重惩办,决不宽贷。”这表面上侮辱二妃,其实却是侮辱皇帝。但从小在太后羽翼下长大的皇帝也实在窝囊,师傅翁同龢为此前去看望光绪,居然发现他“意极坦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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